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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4章 惡作劇游戲(二十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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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海一開始還沒太在意他們變了臉,只是一見又是這樣的證人,心裏先松了一口氣。其實說實在的,人證這種東西,還不是說什麽就是什麽嗎?哪個廢話多,拉到牢房裏給一頓打也就學乖了,自然想讓他說什麽就說什麽。真是那種天大的冤案,那也輪不到他來判案,而小案子自然就不會有上面的官員來管。

不過王海看了幾分鐘就覺得不大對勁了,進來這兩個人實在太奇怪了。

他們倆人不僅穿著劉府下人的衣服,還非常幹凈整潔,這些還算尋常,但奇怪就奇怪在這兩人的雙眼無神,眼神非常呆滯,上來之後也按照規矩下跪,但表情卻並不豐富,看上去……就像是在牢裏關了好幾個月的死囚犯似的。

令王海不解的地方也就是這裏,他們既然是劉家的人,怎麽會給秦畫景做證人呢?而且若說是屈打成招,他們身上看著挺幹凈的,也不像是從私人的囚牢中出來的,這太奇怪了。

王海剛開始還不是太擔心,因為正常情況來講,自己犯了罪的人在堂上是不會輕易說出自己的罪惡來的。而且衙門在某種意義上來說,算是庇護犯人的地方,其實反倒是能夠讓他們安心才對。

王海詢問了幾句,不露聲色地在問話中夾雜了一些暗示,提醒二人這裏是官府,不要亂說話。

但這兩人的反應出乎了王海的預料,也讓劉家兄弟心跳迅速加快。他們根本不似平常那樣忠心,反而一個勁兒地說陸紅衣的死全是劉家兄弟的錯。他們你一眼我一語,說的非常起勁兒,從劉家兄弟打算挑起秦家兄弟爭鬥到暗算陸紅衣,這一連串的事兒這兩個下人全都說事無巨細地講了一遍,攔都攔不住。末了,他們倆還一個勁兒地磕頭,說自己做了缺德事,不求大老爺原諒,只求速死。

王海下意識去看劉家兄弟二人的表情,之間他們倆臉上滿是吃驚,那樣子就好像被帶上來的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。

他立刻就明白,這兩個人就是劉家的人,他說的全是真的!秦畫景一定動用了某種手段,使得這兩個人的意志完全被摧毀了,他們竟然被折磨得一心求死,可見這秦畫景不是什麽善茬兒。

王海剛想將事情往回圓上兩句,秦雲麓卻突然開口喊道:“大老爺!就是這兩個人,我那天看到的就是他們,他們就是那四個轎夫中的兩個!”

說罷,還從懷裏掏出四幅畫像來,其中確實有兩副是一模一樣的。

這兩幅畫外面的百姓全都看得一清二楚,這下就不是狡辯能解決的事兒了。外面的人交頭接耳起來,那些議論的聲音讓王海非常頭痛,他不得不喊了休庭,提前退場了。

一般審案都沒有y-i次忄結案的,二審、三審都是可能的,一拖下去能拖好久。而且王海想著,就算他們把人劫走了,那陸紅衣到底是z-i'sa的,只要他拖下去,慢慢這案子的影響也就小了,百姓能記住一天兩天,也不能記住許多年。

這麽想著,他就以還要進行更多取證為由,退堂了。

秦畫景在紀如海和其它下人的攙扶下,緩緩走出了衙門,上了早就準備好的馬車。這馬車是之前就準備好的,為的就是防止縣太爺手黑。

“爺,上去歇會兒吧,您在庭上受了刑,又站了那麽久,也該休息休息了。”紀如海一邊說著,一邊和秦畫景一同上了馬車,

秦畫景剛上馬車,一口血就噴了出來,紀如海和他離得很近,臉上立刻就濺滿了血跡。

“爺!您怎麽了?!”紀如海當時就慌了,口中不由得罵道,“這該千刀的老東西,做事怎的這般沒有章法!三十杖脊,怕是想要人命!我……我去找九王爺家的公子去!”

“別去。”秦畫景拉了他一把,聲音沙啞了起來,哪裏有半分在庭上的意氣風發,“這是我的事,死的是我的妻,我不需要別人來插手。”

紀如海知道秦畫景的脾氣,勸是肯定勸不住的,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將秦畫景放置在馬車上,讓他平穩地背朝上趴著,希望能減輕一些他的痛苦。

可紀如海到底是從小就跟著秦畫景的人,不管秦畫景是否為人狠辣,到底是從心底裏親近一些,他不由得埋怨起自家少爺的不小心來:“我說少爺,您也是瘋魔了!您這麽大個人了,那板子打在身上您不知道疼?稍微示個弱,弄個椅子坐坐也是好的呀!非要硬撐著,讓我說您什麽好!”

秦畫景一聽這話,反倒樂了,他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不能示弱,不然那狗縣官就會以我身子骨虛弱為名,讓我先回家靜養,這官司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去呢……”

紀如海還想再爭辯,秦畫景卻只是揮了揮手,示意他不要再說了。紀如海一向聽話,看他確實難受,也只得退下去了。

紀如海翻到外面跟著馬車的馬上去了,秦畫景有了獨處的空間。

他伸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的血跡,伸手凝結出一個小小的雷球,只是不出幾秒鐘,那個雷球便猛地滅掉了。

秦畫景愈發感到頭痛欲裂了,他扶著自己的額頭,感覺那腦袋昏沈得就像灌了**藥,除了疼痛他完全喪失了感官能力。

眼前這個雷球只是他平時能使用的異能的三分之一,但以他現在的狀態,卻連這個都維系不了。

他過去嘗試著去突破自己能凝練的極限,然而他很快就發現,無論他怎麽用力,當雷球凝結到一定程度,他的能力就達到了上限,再想凝結更大或者更緊實的,就會感到頭痛欲裂。

那種頭痛似乎是來自於大腦內部的某種抽搐感,不僅疼痛,還會使得他行動都不連貫,思考之類的更是無法進行。

他暗自揣測,這種能力可能是和他本身的肉身極限有關,達到這個使用極限就無法突破了。

之後他還進行了各種練習,但都沒有任何效果。他發現練習並不能使這個能力變得更強,甚至連準頭都無法進步,因為發射雷電的時候,雷電落在哪裏是靠腦子決定的。他希望雷電落在對方的肩頭,那麽這種決定就也要消耗一部分力量,而攻擊的效果就會相應減弱。

就好像他第一次用雷劈人的時候那樣,他劈了秦雲麓,但是命中的和他想要劈的手臂的關節處卻有一段距離。他回去研究了幾天,在劈劉家老二的時候,采取的意念催動雷電劈在整個頭部,這範圍大了許多,反倒劈得更準了。

方才在公堂上,他原本是想要放一個雷嚇唬一下王海的,然而當他挨完那三十殺威棒之後,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極度虛弱,連帶著釋放雷球也不那麽順利了。

他猛地一拳錘向了車座,後背傳來的痛楚和大腦中強烈的刺痛使他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。他無比痛恨過去的自己,他當初怎麽會想只做個閑雲野鶴呢?若是他早些考取功名,說不定現在已經做了官,有了權勢又怎麽會這般任人宰割。

他第一次有了一種無力的感覺。他是那麽想為那個姑娘正名,他想給她的死一個交代,可他卻是這麽的無能為力。

不知道為什麽,他想,他們明明只見了一面,可他卻好像著了魔。他仿佛在哪裏見過她,仿佛她天生就是他的,見到她的那一天,他突然明白了什麽叫□□慕,也第一次讀懂了過去讀過的那些風流詩文。

秦畫景臉色沈了下來,看來事情不能再拖了,這姓王的老狗果然和劉氏兄弟有交情,打算將這事兒一拖再拖。

若是真的要開棺驗屍,將陸紅衣的屍體再拿出來,他也是不肯的,那麽這方案上,自然就要有些變化了。

他不會放棄的,除非他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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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秦畫景所想,王海就是想拖日子,一拖十天都沒有再進行二次傳喚。

按理說,查案本身就是要花費大量時間的,這種事兒發生也很正常,十天在審案的記錄中甚至算不上最緩慢的,只不過是平均水平。

但秦畫景卻不能再等了,因為現在已經年關將至了,再有十天就要過新年了,衙門也就歇業了,整整將近月餘不會在受理非緊急案件。

遲則生變,秦畫景把心一橫,在十二月二十二那天,秦畫景又一次去了衙門。

衙門,未經傳喚不得輕易入內,如果不是新的案件又非要敲登門鼓,那會被視為藐視公堂,也是要打板子的。

這次,秦畫景迎來了三十板子,照著屁股打。

大庭廣眾之下,將褲子脫了,那是對於一個書生莫大的侮辱,王海信心滿滿地覺得秦畫景不會傻缺到那個地步,真的為一個娘們兒做這種事兒。然而秦畫景讓他失望了,他什麽表情都沒有,真的把褲子脫了,接受了杖刑。

打完之後,他還非常冷靜地訴說起了案情。這回,他說的角度變成了年關將至,死者卻無法沈冤昭雪,實在不吉利,恐化為冤魂。

而且,就在他說出“逝者無法安心”這幾個字的時候,那驚雷還真的劈在了王海面前的文書案上,嚇得王海差點原地蹦起來。

這雷雖然不大,但是它近啊!要是一個不好劈在自己的腦袋上,那可是要鬧人名的!

王海不得已,說出了另一套說辭,這也是他和劉氏兄弟提前商量好的。

出賣那幾個下人,換取自己的身家性命無憂,這買賣劃算。

作者有話要說:工作讓人頭禿,我以後可能就是一個禿匣子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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